史多玫．德拉維利於紐奧良一九二四年平安夜出生，父親是白人，母親是黑人。他有亮眼、如雕像般美麗的外貌，一九五五年至一九六九年間參與珠寶盒歌舞變裝秀在美國巡迴演出，扮演變裝國王。
石牆事件當晚德拉維利也在場，現已無法確定是誰掀起暴動，但很多人說是一個男性化的女同性戀者。有人說就是德拉維利，他自己也這麼說。

▲史多玫．德拉維利，被認為是石牆事件中勇於反抗警察的女同性戀者，他大聲呼籲，刺激人群朝警車丟石頭，攝於一九八六年，紐約。

在一次專訪中他說：「有一個警察對我說：『走啊，娘娘腔』，他覺得我是男同性戀。」德拉維利說：「我回他：『我不走！你不准碰我！』說完那個警察推了我一把，我本能地揍了他的右臉，他流血了，接著倒在地上—但不是我推的。」
與他相伴二十五年的伴侶黛安娜死於一九七○年代，後來幾年內德拉維利因石牆事件參與者而備受尊崇，在各個女同酒吧擔任門房，包括知名酒吧Cubbyhole，他會在格林威治村附近巡邏，檢查每個地點以確保沒有任何「髒東西」混進來。很多人將德拉維利視為*「女同界的羅莎．帕克斯」，成為女同驕傲運動及權力的象徵，也是非裔美國人及性別認同不一致者遭LGBTQ主流歷史抹殺的證據。
*註：Rosa Parks，黑人民權運動社運者，被譽為現代民權運動之母。

LGBTQ權益運動中，男同性戀者與男同組織的角色，在其歷史敘事中一直被賦予高於他者的地位。女同性戀者必須同時面對恐同與性別歧視，不僅來自LGBTQ族群以外，有時候甚至來自內部。然而，許多專屬女同的團體已經克服偏見，成為這場運動的象徵，甚至是核心角色。女同重機隊（Dykes on Bikes）由索尼．沃爾夫（Soni Wolf）創立於一九七六年，女同性戀者騎著機車領著舊金山驕傲遊行的隊伍，從歐洲到加拿大、從澳洲到以色列，他們成為驕傲遊行中很受歡迎的一部分（有些人認為團名有爭議）。
*註：Dyke意為女同性戀者，帶有濃厚歧視意味。

▲有色女同遊行，於洛杉磯西克里斯多福街驕傲遊行中。攝於一九七九年。

從一九七○年代至一九八○年代，女同性戀的女性主義運動嚴厲批判異性戀常規性及男性至上思想，也成為當代女性主義的關鍵。儘管有很多男同性戀與女同性戀在LGBTQ平權運動中諸多分歧的文章，女同性戀者總是衝在第一線的事蹟卻很少傳播出去，例如先前提過的愛滋病危機、為男同性戀兄弟發聲、反對第二十八號條款等。

一九九二年，女同性戀復仇者（Lesbian Avengers）於紐約成立，旨在增加女同性戀的曝光度。他們發起行動及倡議運動，抗議學校厭女、恐同的課程以及政治界的恐同症。該組織最為人所知的成就就是組織了第一場正式的女同遊行，在此之前舉辦過兩場即興遊行。一九八一年五月加拿大溫哥華，兩百名女同性戀者在女同性戀會議外舉辦自發性遊行。十月，女同權益組織（Dykes Against the Right）在加拿大多倫多發起一樣的遊行。第一場正式的女同遊行於一九九三年四月二十四日舉行，有超過兩萬名女同性戀者參與，就在華盛頓舉辦同性及雙性戀平權自由遊行（March on Washington for Lesbian, Gay and Bi Equal Rights and Liberation），百萬LGBTQ人士上街抗議不平等的前一天。這場活動揭開序幕，有愈來愈多女同遊行如雨後春筍般在全世界展開，通常在男同性戀驕傲遊行前舉辦。

▲男女同性戀權益運動第二次全國遊行於華盛頓舉行，一對情侶身著燕尾服。攝於一九八七年。

儘管LGBTQ族群中，男同性戀者仍持續占有主導地位，英國卻有愈來愈多高知名度女性出櫃，包括電視節目製作人桑蒂．托斯柯維（Sandi Toksvig）、蘇．帕金斯（Sue Perkins）、克萊爾．鮑爾丁（Clare Balding）；運動員妮古拉．亞當斯（Nicola Adams）；政治家露絲．戴維森（Ruth Davidson）、安琪拉．伊格爾（Angela Eagle）；石牆組織執行長露絲．亨特（Ruth Hunt）；演員兼模特兒卡拉．迪樂芬妮（Cara Delevingne）。

西班牙政治家安吉利斯．阿爾瓦雷斯（Ángeles Álvarez）公開抗議性別暴力，而演員兼前西班牙小姐派翠西亞．尤里娜（Patricia Yurena）則成為全世界第一個出櫃的選美冠軍。法國前世界網球冠軍亞梅莉．莫瑞絲摩（Amélie Mauresmo）於一九九九年十九歲時出櫃，詞曲寫作人艾洛伊斯．萊提希爾（Héloïse Letissier），藝名克莉絲汀和皇后（Christine and the Queens），承認其泛性戀身分，二○一四年憑藉首張專輯一炮而紅。比利時電影工作者香妲．艾克曼不願被性向定義，以其藝術電影《珍妮德爾曼》（Jeanne Dielman, 23 quai du Commerce,1080 Bruxelles）聞名，被視為先驅者。

美國有很多具影響力的已出櫃女性，包括運動明星瑪汀娜．娜拉提諾娃（Martina Navratilova）；歌手梅麗莎．埃瑟里奇；演員茱蒂．佛斯特（Jodie Foster）、莎拉．保羅森（Sarah Paulson）、珍．林奇（Jane Lynch）；喜劇演員汪達．塞克絲（Wanda Sykes）；電視節目主持人瑞秋．梅道（Rachel Maddow）、羅賓．羅伯茨（Robin Roberts），當然還有世界最有影響力的LGBTQ人士—艾倫．狄珍妮（Ellen DeGeneres）。

延伸閱讀：書摘》莫琳．達菲─首位公開承認女同性戀身分的英國女性

■本文節錄自〈女同復仇者〉‧作者／馬修．陶德（Matthew Todd）‧收錄於《當彩虹昇起：LGBTQ平權運動紀實》‧時報出版授權轉載